@薄野秦 给他的
(想把文风搞得很谐,结果还是老样子)
OOC注意
橱窗里的乐器
深夜的这个时间,不管是人间还是灵魂界,都没什么人。
大概只有发情的野猫和醉醺醺的酒鬼,后者试图骚扰前者,结果在夜色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而安东尼奥·萨列里,此时正一个人穿着从罗森博格那抢来的貂,漫步在维也纳的大街上。
说真的,他也没想到,人死了还会有五感,而且他死了以后的灵魂界越来越冷。
因为灵魂界和人间是反的嘛,死了以后也在管理层混了个地位的科罗雷多主教解释,人间破坏环境全球变暖,咱们全界变冷,连空调钱都省了。
省了的空调钱可以用来供暖吗?烧炉子破坏环境,装个暖气集中供暖就行。
萨列里代表广大冻得差点又死一次的鬼魂发声,这是正义的呼唤,是苍生的哀嚎。
不行!
家里装了地暖的,资本家,科罗雷多厉声拒绝。
并且让阿科踢了暴|民的屁股。
那么为什么萨列里先生会在这么一个寒冬,抛弃温暖的被窝,一个人披着貂在街头上演维也纳的秘密呢。
说来话长,但是总结起来也就四个字。
他失眠了。
当然,不是因为屁股被踢了疼的睡不着觉,萨列里的失眠来的毫无兆头,就像广岛的人民迎接原子弹,考试期的高中女生迎接大姨妈,老老少少的不列颠人民迎接掉头发,仿佛冥冥之中的诅咒。
萨列里在这之前不知道鬼魂还会面临这样的问题,毕竟鬼魂的存在已经违反质量守恒和一切物理原理了,现代医学在玄学面前又算个屁呢。
但他还是失眠了。
鬼魂没有医生,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去问比自己早来几年的人。
亚当夏娃还在进行他们几千年都没结束的粉丝合照签名会,亚历山大大帝在重修地理课,达芬奇沉迷近代科学技术荒废画画,牛顿在愤怒为什么人们就是不能放过他和他的棺材板。
一顿周折之后萨列里想到了莫扎特。
对,莫扎特比他早来34年。
于是又一次在床板上辗转反侧数了几千遍绵羊又把整个动物园都数了一遍还无法入睡后,萨列里决定去找莫扎特。
维也纳的凌晨两点钟。
萨列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莫扎特发了短信。
对,手机,因为死亡超越时间和空间,所以灵魂体可以看到未来,也可以拿到未来的东西。
用体验过现代彩妆品牌以后的罗森博格的话说。
去他妈的科学,死了就是好。
-你醒着吗?我有点事想问你。
-当然!⭐
不出意外的秒回信息,莫扎特的学习能力真的很强,拿到手机不到两个小时就数量掌握了各种颜文字和表情包,要不是利奥波德管着他,他还想成为一个音乐博主。
您好,您现在收听的是来自阴间的音乐,我是主播莫扎特~⭐
萨列里摇了摇头,把不好的画面从脑子里清了出去。
-我能去找你吗?你在哪?
-啊,就我老去的那家乐器店!
乐器店,算是萨列里知道的一家百年老店了,莫扎特生前就喜欢去,也不买什么,就跟店主老人聊天,萨列里怀疑老头不是因为喜欢他的音乐,而是喜欢跟他一起蜂拥而至的女粉丝,五颜六色的假发和香水味总把乐器店弄得像化妆舞会现场。
总之,莫扎特是乐器店的老主顾。
就算死了也是。
这大概算是阴魂不散了。
一阵寒风袭来,萨列里不禁紧了紧肩上披着的罗森博格定制大貂。
毕竟现在跟着莫扎特来的不是漂亮姑娘,是中青年鬼魂一个。萨列里并不觉得一个死人精心修剪的胡子会比活生生小姑娘的乱蓬蓬的假发更吸引人,除非对方真的是个变态。
橱窗里的乐器在莫扎特死后就换掉了,换成了他演出时常用的那把小提琴,萨列里从康斯坦斯那里要来,抱在怀里亲自送过去的。
老头在得知莫扎特的死讯以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英年早逝啊。”
后来这就成了一个噱头,总有游人不辞万里跑过来看小星星天才钟爱的提琴,仿佛把脸贴在玻璃橱窗上,他们空洞的鼻孔会自动汲取音乐才能一样。
要是真能这样就好了,萨列里想到,那就把莫扎特捆起来,在市中心摆个摊,吸一次十块钱。
“我没法演奏它!”
一个声音打断了萨列里的致富梦想。
沃尔夫冈穿墙而出,享受他作为一个灵魂体的特权,仿佛一个亮闪闪的炮弹冲向一脸懵逼的萨列里。
“这不公平!”
“……”
萨列里犹豫着,自己是否要向这位早到34年的老前辈强调灵魂体不能干扰人界的如何如何,但他很快觉得跟莫扎特认真解释一样东西,简直蠢得就像骑着驴在维也纳进行三角铁个人巡演。
“我失眠了。”
他转头看着反重力的莫扎特像打了鸡血一样的上蹿下跳,选择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知道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棕色的脑袋晃了一下,莫扎特像小飞侠彼得一样浮在空中,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别这样,你好歹35岁过。
萨列里强迫自己的大脑不给莫扎特脑补出绿色的帽子,小翅膀和尖头鞋,毕竟他觉得自己的形象此时就像黑胡子船长。
黑色胡子,一脸不耐烦,死了还顽固的遵守着地球引力。
“呃……”小飞侠莫扎特犹豫了一下,“我觉得催眠曲阿洛伊西亚唱的更好?”
这家伙以为自己是在黑暗中被雷电吓醒哭着找妈妈的五岁小孩吗。
“……”
萨列里试图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感觉自己像逼着小飞侠走跳板的海盗。
“反正……”莫扎特神乎其技的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以前听说过,如果最近这个时间段你生前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或者开心,或者悲痛,它都会对你的灵魂产生影响。”
说话的时候他逐渐上升,大概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小精灵,托着腮,坐在屋檐上。
萨列里还真的想起来了。
他抬头看着屋檐上坐着的莫扎特,对方背着月光,银色的光芒擦过莫扎特的身影打在自己的脸颊上。
莫扎特就死于冬季,这个月,而自己在葬礼之后一直未去扫墓,直至数十年前的今天。
那也是个晚上。
他还记得维也纳夜空刺骨的寒冷,每一次呼吸的白雾都在黑暗中快速消散,悲伤和痛苦就像影子一样咬住他。
他把乐稿包裹的花束轻轻放在墓碑前,甚至不敢低头看那刻下的名字,仿佛它在黑暗中发出刺眼的光芒。
那是萨列里在很多年,很久以来第一次流泪。
悲伤就像利剑一样顺着月光从时光的另一头刺过来,而已死之人汇聚于此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悲痛的理由,失眠就像一个扔在储物舱角落的备忘录,像陈列在橱窗里太久以至于无人注视的乐器一样,默默的告诉他。
嘿,安东尼奥·萨列里,莫扎特英年早逝了,比你早走了34年。
“……你,”萨列里的瞳孔微微长大,他抬头,看着月亮也看着莫扎特。
“你一个人在这里的34年,孤独吗……”
莫扎特意外他会突然这么说,在空中晃来晃去的腿一滞。
“……”
“您……”他低头,露出一个半是苦恼的苦笑,“我一直在这里看着您。”
“死亡没什么可怕的,我能愚弄死神与光阴,”莫扎特挥了挥手,“可怕的是走不出死亡的阴影,人生是短暂的体验,更要抓住其中的美好。”
“您不能比我本人更注重我的死亡吧?”
莫扎特笑了起来,他从屋檐上跃下,看着萨列里。
“死了灵魂界这么好玩,饿了有那么多美妙的食物,失眠了更是有无数动人的安眠曲。”
“安东尼奥,开心一点吧?”
第二天萨列里成功睡到了自然醒。
他心情大好,甚至想发表一场这是我安东尼奥一个人的一小步却是全人类的一大步演说。
【老规矩,写到一半脱离主题,烂尾专业户,思维跑到南半球。】